■ 布拉德利·布魯克斯/文

    我認為用一份文件解決我們這個時代的最大問題——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矛盾——這是不可能的

    “里約+20”峰會閉幕儀式上，我們很難找到一張愉快的面孔。

    這樣一張面孔，在來自188個國家睡眼惺忪的談判家中，我們找不到。因為這次力求達成突破的聯合國可持續發展大會以失敗告終。

    這樣一張面孔，在成千上萬的抗議者中，我們找不到。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譴責這場為時三天的峰會毫無希望可言。

    這樣一張面孔，甚至在組織這場其有史以來最大盛事的聯合國高級官員中，我們也找不到。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不滿意，我的工作就是讓每個人都‘平等地’不滿意。”大會的秘書長沙祖康巧妙地總結著大會的氛圍。

    最終，這場大會只決定了還要召開更多的大會。

    這個結果被與會的100多名國家元首稱之為“圓滿”。由于全球經濟的動蕩擊碎了各國在氣候和環境保護上的承諾，近些年的各種環境峰會都慘遭失敗。鑒于此，能達成“同意在未來繼續討論”就已經被看作是取得勝利了。

    面對實際上的全面挫敗，掙扎了數月試圖推敲出一份更具抱負的最終文本的談判家們最終只能選擇維持最低的共識。在離周三會議開幕僅剩幾小時的時候，他們簽署了一份相比1992年地球峰會毫無突破的提案，拿掉了所有阻止環境惡化所必需的內容，因為這些條款會引起相反意見的交鋒。

    “我們把期望值降得非常低了，能重申20年前的承諾在如今看來就已經算是成功了。”許國平說。他是日內瓦南方中心的執行主任、聯合國發展政策委員會的成員。

    確實，在這份名為《我們期望的未來》的49頁文件中，“重申”一詞出現了59次。他們重申了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需要，但沒有規定如何實現；重申了加強國際合作的承諾，只是還不是現在；重申了實現經濟穩定的需要，但未予以貧困國家新的撥款。

    倡議人士最關心的一些重大話題并未出現在文本中，包括結束對使用傳統燃料進行的經濟補助、各國應如何保護公海和未劃入任何國界范圍的自然區域。

    “文本中之前所有有價值的內容都一項項被去掉了，唯一確定的就是我們要的未來不是我們領導人能給的，”綠色和平組織執行主任庫米·奈都說，“我們現在只能希望全世界憤怒的人們能采取些周密而有意義的開創性行動。”

    如果非要從樂觀的角度去看，雖然聯合國希望通過多面會談達成突破的努力以失敗告終，但參與這場盛會的國家、公司和其他組織還是做出了將近700條承諾的，如果能夠得以執行，將會總共創造出5000億美元的價值。

    例如，美國同意與包括沃爾瑪、可口可樂和聯合利華等400多家企業一道，在2020年之前將毀壞森林的行為從各自的供應鏈中消除。

    “從下周一開始，各國的關鍵就在于讓各自政府和企業說話算話，幫他們把在這兒的承諾變成現實。”大自然保護協會國際政府關系部主任安德魯·道依茨說。

    評論家指出，盡管全球經濟秩序正在產生變化，許多談判家仍然揪住“南北國家”這條老線不放，認為富裕的發達國家仍時刻與發展中國家作對。

    代表世界貧困國家的77國集團依然維持他們的主張，認為美國以及歐洲的富裕國家從250年前的工業革命開始消耗了全球的大部分資源，他們應承認這些“歷史債務”。他們說富裕國家應當資助貧困國家的環境改善，并應當將那些有助于發展中國家采用更多新能源和搭建清潔工業的科技做無償轉移。

    然而，美國的一位代表則說，這些國家不能永遠以過去的觀點來討論，一旦這些貧窮國家富裕了，到那時再想促成一場討論“環境與發展”話題的里約峰會簡直就成了天方夜譚。

    美國海洋與國際環境性科學事務助理國務卿克麗-安·瓊斯說：“我認為用一份文件解決我們這個時代的最大問題——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矛盾——這是不可能的。”（據美聯社 高文興/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