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08 來源 :公益時報??作者 : 張菁
■ 編譯/張菁
當維賈伊·埃斯瓦蘭(Vijay Eswaran)在20世紀90年代與合伙人共同創立了QI集團時,其前提之一是其部分利潤應資助社會活動。后來,隨著QI發展成為跨國企業,這一原則又在RYTHM基金會中被制度化。RHYTHM基金會是總部設在馬來西亞的國際基金會,由維賈伊的妻子烏瑪亞爾(Umayal Eswaran)操持。在這次訪談中,夫妻二人解釋了基金會名稱與甘地的聯系,以及為何不將基金會的工作稱之為慈善。
問:RYTHM基金會是如何創立的?
答:當我們創辦公司時,合伙人的共同觀點是,要確保我們在其中融入一種方式,用以回報社區。由于我們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個全球性機構,所以這里所說的社區既包括公司的所在地,也延伸至全球。由此,從成立第一家公司到成長為集團之日,我們的理念都是,將收入的10%回流到慈善事業,即如今的CSR工作中。
問:那么基金會能支出多少錢取決于公司的表現如何?
答:是的。幸運的是,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里,公司一直在穩步增長,所以基金會有不斷增長的預算可供使用。
問:RYTHM精神似乎是指導公司和基金會工作的原則,它的來源是什么?
答:RYTHM來自一個有關甘地的故事。由于我們的國際化程度很高,我們需要尋找能夠代表我們共同信仰的人,他/她應屬于全世界,而不僅是某一個國家的公民。
當甘地在南非時,志愿者們會前來他的修行處提供服務。一天,甘地遇到了一個打掃院子的年輕人,便問他來自哪里。年輕人說,他從大學工程學專業輟學,來為甘地的事業服務。甘地告訴他,他有足夠的勞工,他更需要的是工程師、律師、醫生等具有專業教育背景的人。甘地說:“回去,提高自己,畢業后再回來,我們將幫助人類”。RHYTHM(Raise Yourself to Help Mankind,提高自己、幫助人類)就成為了我們的指導精神。
問:基金會將教育、就業、兩性平等和可持續發展列為活動重點,這是從RYTHM的想法發展而來的嗎?
答:是的,教育和賦權是我們的支柱業務,盡管這不是我們最開始的主業。經過十年的探索,我們認為,如果想要看到影響并帶來變化,我們必須集中我們精力。因此,去年,我們進行了戰略調整,并且與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保持一致,這就是我們所提出的教育、性別平等和社區發展。我們還有選擇地與基層組織建立智能合作伙伴關系。
問:你對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的達成持多少樂觀態度?
答: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是崇高的,我們需要這樣的目標。就深度行動而言,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各個國家的意愿。
在聯合國的一次首腦會議上,我很驚訝地聽到,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的主要問題不是缺乏資金,而是由誰和在哪來實施這些偉大的想法?這一點,沒有人有答案。但我認為,我們所工作的社區需要,這就是為什么我們信任這些國家的基層組織。我認為可持續發展目標是看待工作內容的良好指標。
問:“瑪哈拉尼倡議”是你們的主要工作之一,它是如何工作的嗎?
答:我們在2010年發起“瑪哈拉尼”(Maharani,意為“你的公主”),這是幫助馬來西亞貧窮家庭女孩的項目。這些女孩沒有夢想或愿望,往往輟學,在工廠做低薪的工作,非常年幼就結婚生子。但我們看到,如果我們能賦予她們一整套不同的價值,她們會明白,她們不亞于其他人。最初,我們建立了一個三天的訓練營,鼓勵女孩探索自身獨特的身份,并質疑對自己信念的限制。我們和她們談論教育以及她們的未來,教導她們生活技能,并幫助她們建立基本的自信。
第二年,我們得到馬來西亞教育部的批準,進入不同州的學校,每月運行訓練營。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接觸了約7000名女孩。2015年,我們建立了一個中心,即瑪哈拉尼學習實驗室,為這些女孩提供一個安全的課后空間,以便她們參加各種自我發展計劃和學術輔導,現在我們制定了該計劃的藍圖,以便組織可以運行自己的計劃版本。
問:你已經談到了合作關系的重要性,那么如何找到合作伙伴并與他們合作?
答:當你進入你不熟悉的國家時,你必須通過實地的伙伴關系開展工作,這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因為無論我們在馬來西亞以外有什么計劃,都必須通過伙伴關系開展,這意味著我們必須與這些組織建立信任。我們做了大量的工作,以確保他們了解當地的問題,多年過去,我們看到他們取得了成就。我認為,智能合作伙伴關系將產生正面影響,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組織能夠單獨完成眾多工作。例如,在馬來西亞,有許多小型組織在做同樣的事情。如果我們能把頭腦和資源集中起來,那將產生更大的影響。這就是伙伴關系帶給我們的東西。
問:如何選擇在這些國家的服務領域?
答:這更多地與合作伙伴組織有關。當我們找到一個合作伙伴,不僅希望其能夠完成工作,而且須符合我們所期望的誠信標準。在柬埔寨,我們建了一所學校,在緬甸,我們建立了一個計算機實驗室。基本上,我們與公司所在的社區合作,因為我們認為需要在這些社區進行回饋,這是優先選擇,但我們也關注其他地區,只要項目是有價值的。
問:是外界來找你們,還是你們主動尋找他們?
答:有時候,他們會來找我們。例如,我們在世界經濟論壇上會見了一個小組,他們提出了為喜馬拉雅山離網村莊提供電力的概念。他們帶來了太陽能電池板,安裝并教村民如何維護它們,這些面板能在黑暗中提供6~8小時的電量,足以讓村莊運行照明和互聯網設備,這改變了整個村莊的狀況。我們喜歡這個項目,所以我們支持實施它的小組。
因此,我們支持的項目,要么是在商業層面上與我們建立聯系,要么與我們的支柱業務相關——環境、教育、社區發展等。太陽能電池板項目與我們在很多層面相連,它教會村民一起工作,它有一個明確的環境關聯和教育關聯,因為現在孩子們可以使用筆記本電腦,那里已成為他們的學校。
問:之前你提到CSR,這是你們最青睞的社會倡議嗎?
答:實際上,我們現在稱之為QI社會影響倡議,我們不把它稱為CSR。
問:你們不認為自己在從事慈善事業嗎?
答:不,我們不是一個只會提供資金,然后坐下來說“好吧,這完成了”的組織,我們希望參與其中。
對我們來說,這是慈善的衍生物。我們這樣做并不是為了安撫我們的良心或履行某種義務。我們這樣做是因為我們相信,每一個公司,特別是在這個時代,都需要有它存在的理由,即有能力為它所來自的社會作出貢獻。對我來說,政府不是伸出援手幫助人民的最佳選項,因為我們已經看到他們失敗的次數太多。作為一個公司,我們有效率更高的系統,因為為了盈利,我們需要精干而精明,這些技能的集合也適用于我們進入社會領域。我們比慈善組織能更有效地做到這一點的。我們把這看作是一種責任,事實上,這是我們公司理念的一部分。(據英國《聯盟》雜志,原作者:安德魯·米爾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