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檢查,相關NGO負責人稱希望有關部門幫助其進行完善和規范
接連檢查之后被迫搬遷
深圳勞工NGO遭遇成長的煩惱
“我們會不會沒有辦法繼續工作?”進入8月份以來,深圳手牽手工友活動室連續遭遇多個基層政府部門的例行檢查,該機構負責人陳燕娣近來一直提心吊膽。
陳燕娣的擔心并非沒有理由。因為已經有機構在接受接連例行檢查后,隨后被房東提前解除租房合同,處在無法正常工作或者搬遷的尷尬境地。
從今年2月份開始,包括深圳市春風勞動爭議服務部、深圳市圓典工友服務部、深圳市打工者中心、深圳市青草工友服務部、時代女工服務部等在內的十余家勞務工NGO先后遭到所在街道稅務、安監、安防、社保、房管所、勞動監察大隊等多個基層部門先后上門檢查。緊接著,就是房東以各種理由提前解除租房合同,要求搬遷。
針對此事,記者聯系了寶安、龍崗兩區的多個部門,均未得到明確答復。其中有部門工作人員表示,只是例行檢查,并沒有專門針對該類組織的上門檢查。
西鄉街道辦宣傳部一位負責人告訴記者,因為去檢查的不是街道的職能部門所以他不了解原因。但是,不管是什么情況,相關部門的合理檢查都是應該的,不能說做公益就不應該接受合法的檢查,這也是相關管理部門的職責所在。
搬到哪兒去?
搬遷后是否就一定安全呢?記者了解到,迫于壓力,深圳打工者中心從原來經營了多年的龍崗區龍崗街道同樂社區,搬遷到龍崗區南聯街道。但搬遷到新的地方后,“工商隨即又找上門來,說我們無照經營”,相關負責人陳茂表示。
而位于寶安區的深圳市圓典工友服務部,因為各個部門的輪番檢查,先后搬家5次,仍無法正常工作,現已離開深圳去了東莞。但該機構負責人表示,他們其實希望能夠留在深圳。
那么要想繼續留在深圳,搬到哪里才行呢?陳燕娣絞盡腦汁想,“曾經有人告訴我們,你們可以搬到龍華去”.
青草工友熱線負責人李招就曾經問過這樣的問題,“當時我問他們,去龍華可不可以,他們不作聲。但是我問搬到石巖可不可以,他們就說堅決不可以。”
開放和透明化
在這次的“檢查風暴”中,小小鳥打工互助熱線應該是受到壓力比較小的一個。
“小小鳥”的創始人魏偉也直言不諱:“我們就是幫勞務工兄弟維權的”.截至2011年底,“小小鳥”已在深圳、北京、上海、沈陽四地建立了分支機構,具備了每年為10000名勞務工提供法律服務的能力。
當然,“小小鳥”的發展也并非一帆風順,早年機構在北京也經歷了多次政府部門例行檢查事件。魏偉也在挫折中逐漸找到了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即積極主動地進行媒體和政府部門溝通,自上而下地解決問題。
“我們不是和政府關系好,而是積極主動地做政府公關。”魏偉笑著說,這是從“小小鳥”1999年成立至今一直貫徹的生存法則。
在魏偉看來,近期的“檢查風暴”和勞工NGO長期以來的運作方式有很大關系。“社區里的勞工NGO習慣于回避,不愿意主動做政府公關,不愿做更大的社會公信力的建設,不愿把工作更大限度地去開放和透明化,這在長期里造成了政府對這類組織工作的疑慮,這次只是積壓已久的爆發。”
除了積極地進行政府公關,瀏覽小小鳥的網站可以發現,其所有的財務與資助項目都對外公開,每日接待的勞工咨詢、舉辦的活動也全都當天記錄并發布在其官網上,可以說整個機構的運行是完全透明化的。
魏偉想向同行說:“在維權過程中有時的確會造成一些不合規范的問題,我們辦的社會組織也難免有各種不完善的地方,但暴露自己最危險的部分,才能取得信任和幫助。”(據《南方日報》)
專家觀點
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社會問題研究中心主任于建嶸:
政府應該規范引導勞工組織
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社會問題研究中心主任于建嶸表示,絕大部分勞工組織都只是想幫助那些在現代社會中處于弱勢地位的工人,為他們提供一些服務和幫助,這有利于化解當前社會勞資雙方之間的矛盾,也有利于幫助政府處理此類勞資糾紛。
他認為,很多勞工組織通過為工人提供一些最基本的法律常識等咨詢服務,一方面讓工人們在受到不公正對待時,能夠捍衛自己的權益;另一方面也是引導工人們了解法律,通過法律途徑去解決矛盾和糾紛。這樣可以減少工人們通過信訪、堵路等方式去維權,對于推動法治社會建設和發展是非常有益的。
“我覺得基層政府應該轉化角度看待這個問題,一是發現他們的實際作用是在幫助政府解決社會矛盾,而不是添亂;二是對于勞務工組織,要去政治意識形態化,給他們的發展創造一個相對寬容的環境。”于建嶸說。
同時,他覺得當前廣東省正在把社會建設作為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去推動和發展,深圳更是在很多地方走到了全國的前列。政府應該在社會建設的大背景下,規范和引導勞務工NGO的發展。(據《南方日報》)